最近,《西部世界》“残暴的欢愉,以残暴结束(The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)”,国内的美剧迷因此内心没了着落。而大洋彼岸,无数老外却在网上热火朝天地讨论叫《I Shall Seal The Heaven》的小说,每早醒来,期盼它快出“熟肉(已经翻译的)”资源。
其实,这让海外迷弟、迷妹们朝思暮想的小说来自中国,它就是起点中文网上著名的玄幻网文《我欲封天》,它的作者“耳根”和《盘龙》作者“我吃西红柿”,在老外眼中,几乎成了《冰与火之歌》作者乔治马丁一样的存在。
没错,中国网文在海外“活出了不一样的烟火”,其中,最早将《盘龙》翻译成英文的网站wuxiaworld(wuxiaworld.com)流量排名已进入全美前1000,成为该领域最大社区,今年3月,总点击量超过5亿,其读者来自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,北美读者占到了总数的1/3,而在Novel Updates这个提供亚洲翻译连载的导航网站上,出自起点中文网的网文小说就有150部。
那些原来在海外华裔圈流行的小众“精神食粮”,正在快速渗透看惯了“漫威”(Marvel)的西方世界,就像一位中国网文迷说的:“西方小说太讲究符合主流思潮的正确性,完全没有东方小说的创造力。”中国网文在新奇之外,更让人有淋漓尽致的畅快,以至于,有些忠粉实在等不及,干脆自己在网上翻译,他们甚至还获得了粉丝们的集资,由此,海外“字幕组”们加快更新帖子。
就像日本经济学家田中秀臣在《AKB48的格子裙经济学》中所说:粉丝们一面生产,一面又消费自己。如此,中国网文在海外呈现高度自治的生态特征,墙内开花墙外香的趋势已定,于是,“一带一路”国策也可以不只是投资、工程建设的加码,更有中国特色内容文化的出,相关互联网玩家更成为老外们“面包上的奶油,生活中的空气”,这才是真的接地气,有突破。
如何“墙内开花墙外香”
要知道,网文的形式虽然看上去单调,但它在整个泛娱乐生态中,却是最原生的底层,对应着庞大的、最易传播的阅读市场,因此蕴含着比其他娱乐服务更大的市场空间,价值链也极长。此外,它汇聚人间情怀、世相百态,更有生活气息,自然不乏超强的包容力、卷入力。
有此基础,所谓的“文化隔阂”真都不算事儿。比如wuxiaworld就将小说分为武侠和仙侠,用英文向老外解释:武侠是入世法门,仙侠就是超脱三界修不死。更有老外玄幻粉整理出一套专业术语的翻译:The Three Realms(三界),Six Paths of Reincarnation(六道轮回),Five Elements(五行),Cultivation World(修真界),Meridians(经脉),Qi Deviation(走火入魔),可谓“信、达、雅”,甚至还有资深粉开出“书单”:哪本更易读,需要什么样的知识背景,一目了然。
的确有些不可思议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猎豹移动CEO傅盛曾说:从猎豹数亿海外用户的数据看,全世界的年轻人越来越像。以前横在人们心头的大山(文化壁垒),已被快速冲破,互联网的穿透力,使得文化壁垒开始变得越来越弱。因此,真正好的内容,搭载互联网,便可以红遍世界。
“此时,有魅力的文化、内容天然地具备很强的辐射力。”起点中文网母公司阅文集团CEO吴文辉这样解读道,起点中文网上的武侠、玄幻类作品往往脱胎于中国上千年的神话传说、历史典籍,有深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庞大世界观,与西方世界的文化背景截然不同,给海外读者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。再加上优秀网文都有曲折离奇的情节、酣畅淋漓的主人公奋斗经历,这类跨越文化肤色的情感元素,不仅中国读者喜爱,也非常吸引海外读者。
如此,中国网文越来越像日本动漫一样,令海外年轻人在消费的同时,不乏互动的热情、分享的欲望,一个小小的话题就能引发讨论,各种各样的神回帖,话题性、流行性就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。这些特定的文化表达,形成了足够聚焦的黏性和情感的连接度,从而形成小说《三体》里的“降维扩散”过程——网文从部分海外重度用户开始,在越来越多人心中完成注册,实现向全民参与的关键一跃——安得网文千间,天下青年俱欢颜。
一带一路外,互联网的出路
战略意义上,网文在海外文化市场的攻城拔寨,赋予了“一带一路”国策新的砝码。使它不再只展现技工贸、资本的“硬功夫”,更有内容、文化“软实力”的共振出。有此软硬兼施,实力走肾,才能让大国崛起的示范效应更有彰显,让老外们深刻感受到中国的“时来天地皆同力”。
而更重要的是,互联网玩家们也将因此找到“下半场”的突破口。毕竟,如今移动互联网普及,国内的人口红利逐渐消失,互联网进入下半场,玩家们要想不被颠覆,就必须一方面努力深耕“存量”市场,为用户提供垂直、有深度的产品和服务,从而“节流”;另一方面则要努力开拓“增量”市场,不画地为牢,布局海外,卷入更多新用户,进而“开源”。不过,在小郝子看来,更重要的是后者,因为突破旧边界,互联网企业跳出樊笼,才能更自由,自创新,自进化,由此,速度才是礼物,规模才不是诅咒。
就像占领网文IP(Intellectual Property,知识产权)源头高地的阅文集团,整合了腾讯文学与原盛大文学的资源,掌控400原创作家和1000作品的海量内容库,以及6亿用户,已经是国内网文领域的绝对霸主。它更以自有IP成就《步步惊心》、《琅琊榜》、《盗墓笔记》等诸多影视剧的大红大紫,并已向日韩、东南亚做许多版权出,圈粉众多。此时,若利用好起点IP在欧美掀起的新浪潮,追加正版授权,刺激海外“字幕组”辛勤工作,阅文必能加速欧美布局,夺得更多先机。
因为,阅文是一家带有基础设施色彩、开放的网文生态平台,它通过IP授权影视、动漫、游戏等,在多个维度打开发展的空间。它既融合了腾讯泛娱乐平台的优势,又自主掌控网文领域的IP演绎,如此强力的连接性与商业空间延展力,若复制到海外,便更容易成就一个中国的“漫威”,因为,经过海外网文迷检验的IP,很容易在海外动漫、影视、游戏等领域“打通关”,帮助阅文在海外实现整条产业链的突破,完善专业化、资本化、产业化,如此,竹林成海,生生不息。
如同互联网先知凯文•凯利所说:放开眼界,去发现那些曾以为太小而被我们忽视的事物,让它们用最合适的方式去拥抱集群,你就会发现更强大的力量。无疑,找到内容切口,寻求国际化突破,卷入海外用户,正是互联网玩家面前最现实的力量之源,就看谁能像阅文这样,有机缘,有道行了。
只要思想不滑坡,办法总比困难多,不是么?
作者:小郝子 / 微信公众号——郝闻郝看(ID:haowenhaokan),9年传媒经历,前商业杂志资深记者,一只互联网商业模式的思考喵……互联网的幸福就在这里。